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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 說話一定要記得留證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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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然這話一出,魏夫人和魏妍姿臉上的血色一下子便褪了個一幹二凈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“看來我猜對了。”夏然勾起嘴角一笑,“你們想要逼著公子負責任,最關鍵的地方就在這裏,他覺得做了錯事,心裏必然會有負罪感。雖然不會真的娶你們家女兒,也欠了你們家的債,你們自然可以從中得到好處。”

“打的好算盤。”趙景行一聲冷笑,站了起來。以前盯上他在華夏的勢力和財富,想要算計他的人並不在少數,但是從來沒有一次能讓他這麽動真怒。剛才他不動手是因為不願意逃避,但現在知道他根本就什麽都沒做過,自然便沒有任何顧忌。

“把你們這次所做的事情,從頭到尾說一遍。”

他的目光直視著魏妍姿,雙瞳縮成針尖大小,銀白色的眼睛中猶如刮起一陣蒼茫的漫天風雪,聲音縹渺而空靈。魏妍姿眼裏的目光一下子就渙散了,像個機器人一般,僵硬而緩慢地張開了口。

“你對我女兒做什麽?……”魏宏一驚,正要讓隨行而來的保鏢阻攔,夏然已經憑空凝結出一把鋒利的冰刃,相距毫厘地懸浮在他的喉嚨前面,笑瞇瞇地道:“別動,公子不過是想讓你女兒說實話而已,好好聽著。”

趙景行的催眠術之下,魏妍姿把全部經過都說了出來。夏然猜的一點不差,幫魏妍姿這段假記憶的,是她的一個司機,叫方俞,是一個精神系的記憶異能者。

人的記憶並不是那麽容易偽造或者篡改的,如果沒有足夠的真實性,就很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。所以方俞用的是記憶覆刻,也就是把一個人的某一段記憶,植入到另一個人的腦中。他的異能等級只在初級,只能覆制自己的記憶,所以,易容成趙景行的模樣,跟魏妍姿發生關系的是他自己。

這種植入的他人記憶,肯定不像自己的記憶那麽清晰,還必須借助別的辦法來合理地解釋記憶的模糊,就比如說醉酒。魏夫人借用研究所的負責人周老之手,送了一瓶葡萄美酒過來,方俞在趙景行喝酒之後,就進貴賓室給趙景行植入了這段假記憶。

他的記憶覆刻跟趙景行的催眠術一樣,只需要眼睛對視就能做到,趙景行當時正要出貴賓室的房門,在門口迎面碰到方俞,根本就沒有防備。同樣和催眠術一樣,被植入記憶後的人會陷入短暫的昏睡,所以從來不需要睡覺的趙景行才會在貴賓室裏睡得那麽沈。

至於那段監控視頻,也的確是前一天下午,方俞和魏妍姿在貴賓室裏事先錄好的。魏夫人買通研究所保安處的一個工作人員,等趙景行來研究所的時候,再將這段修改過時間的視頻毫無縫隙地插入到今天的監控錄像當中。

趙景行穿衣服有個很大的特點,就是只穿最簡單最舒適的,這夏天裏基本上是白襯衫休閑褲,只要意一下他平時的穿著規律,就很容易可以模仿。貴賓室裏的陳設都沒有改變,而且昨天和今天的天氣都是陰天,光線亮度也沒有什麽差別。所以,這前後兩段視頻的銜接,本該沒有任何破綻。

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,夏然竟然能有這般不可思議的眼力,連窗外極遠處一棟構築物的差別都能看得出來,並且以此揭破了他們的整個計謀。

魏妍姿全部說完,趙景行撤掉催眠術的控制,她的眼神漸漸恢覆正常,隨即整個人便劇烈地顫抖起來,面如死灰,無力地軟倒在了地板上。

完了……一切都完了。

她冰清玉潔保護了二十二年的處子之身,為了能夠得償所願,才不得不跟方俞發生關系。因為不知道趙景行今天會穿什麽來研究所,她讓方俞換了好幾套衣服,錄了好幾遍歡愛的視頻備用,到現在還覺得全身骨頭像散了架一般,下身一陣陣撕裂的疼痛。當時她覺得只要能跟公子在一起,這點痛苦都不算什麽,可是現在……

一切都完了。

她縱然是這般機關算盡,不擇手段,也仍然敗得一塌塗地。公子什麽都知道了,她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。

趙景行以一種極其嫌惡的眼神瞥了魏妍姿一眼,隨即就移開了目光,像是在看陰溝裏一只沾滿爛泥的蛆蟲。就算他其實連碰都沒有碰過這個女人,但腦子裏留著那段模糊不清的記憶,也還是讓他感覺一陣陣翻江倒海般的惡心和反胃。

“那個叫方俞的記憶異能者在哪裏?”趙景行神情冰冷,再次直視魏夫人發動了催眠術,“……讓他馬上到這裏來!”

魏夫人撥通了方俞的無線電,方俞就在研究所外面等著,本來以為魏夫人叫他進來,事情應該是成了,但他剛一走進貴賓室裏面,趙景行的催眠術就控制住了他。

“你能不能消除別人腦中的記憶?”趙景行自己無法對自己使用催眠術,只能讓這個記憶異能者本人來消除。

“可以。”方俞機械地回答。

“把你覆刻進我腦中的那段記憶全部抹消。”趙景行命令道,“一點痕跡都不準留下。”

方俞直視著趙景行的眼睛,他的雙眼中漸漸浮起一層絮狀的陰霾,趙景行隨即便感覺自己腦海中那段模糊的記憶,正在像從蠶繭上抽絲一般,一點點地往外抽去。這段記憶的時間不長,數十秒後,就已經徹底從他腦中消失。

趙景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,擺脫了這段令人惡心的記憶,那感覺就像是終於從一個骯臟腐爛的蟲窩泥沼裏面掙脫出來,回到颯颯長風朗朗青空之下,一片神清氣爽。

魏妍姿卻看得更加絕望,心下一陣陣劇烈的疼痛,痛得她整顆心臟都在抽搐。

就算只是一段記憶,他也要徹底從腦海中抹消。她在他眼裏,就這麽不堪,不堪到連一段虛假的記憶都是玷汙了他?

趙景行撤掉方俞的催眠術,方俞也駭然睜大了眼睛,看著一身冷冽氣息的趙景行,沙發上笑意淡淡的夏然,以及坐在地上面色灰敗的魏妍姿,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麽局面,一臉驚慌之色:“魏小姐,我們難道……”

“你還敢說!”魏妍姿本來是呆呆跪坐在地上,這時候突然歇斯底裏地哭喊起來,撲向方俞,留得尖尖的指甲在他身上臉上又抓又撓,頃刻間就把他抓得鮮血淋漓。平時高貴典雅的氣質蕩然無存,只剩下一個狂亂的瘋女人模樣。

“……都是因為你!都是你給我出的主意!否則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!”

方俞不躲不閃,連動都不動一下,任憑魏妍姿對著他又抓又打,臉上鮮血直流,他卻只是一副麻木的神情,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前方。

他在初中時和魏妍姿是同班同學,從那時起就對魏妍姿一往情深,但是自知家境長相都只能算一般,又沒有什麽才華,性情內向沈默寡言,根本配不上作為魏家千金大小姐的魏妍姿。高中畢業後,他連大學都沒有去考,就進魏家做了魏妍姿的司機。只要每天能夠看見她,默默地在她身邊,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。

末世來臨後,他覺醒的這項記憶異能雖然對喪屍沒用,但對人類來說,記憶是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,本來他也是可以有一番作為的。只是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陪著魏妍姿,連顯露都從來沒有顯露過這個異能,直到看見魏妍姿因為苦求公子不得而傷心痛苦,才鼓足了勇氣提出來。

當他為了錄視頻和魏妍姿發生關系時,沒人說得清他是一種什麽滋味。他苦苦暗戀了多年的女神就在她身下,可他卻是頂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外貌,而且是為了幫她得到這個男人。

到最後,他們失敗了,魏妍姿把氣撒在他的頭上,他只是逆來順受,因為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,他該有什麽樣的心情和反應。

夏然看得出方俞對魏妍姿是什麽情意,但只是不屑地冷嗤了一聲。喜歡一個女人,還幫著她用卑劣不齒的手段去追求別的男人,這種**絲難怪只能當萬年備胎,不,連備胎都算不上,只能說是抹布男。

“妍妍,快住手!”魏夫人慌忙上去想拉住魏妍姿。倒不是怕魏妍姿把方俞抓出什麽好歹來,一個身份卑微的司機,死了都無所謂,但現在還有魏家的其他長輩和研究所的人在場,魏妍姿的名聲已經被毀了,再讓別人看到她這副瘋狂的潑婦模樣,情況只會更糟。

沒想到的是,魏妍姿似乎已經徹底被刺激瘋了一般,朝著魏夫人也撲了上去,連著她一起撕打起來。

“還有你!你不是說一定能幫我得償所願麽?現在你看看把我害成了什麽樣!……”

如果她當初只是默默跟在公子後面,公子雖然煩她,但至少她不會把事情鬧得不可挽回,也許還能抱著那麽一點點渺茫的念想。可是現在,連這點念想都已經破滅,她徹底沒有任何希望了!

魏夫人沒想到女兒會對自己也動手,猝不及防,臉上也被魏妍姿撓出了幾道血淋淋的印子,痛得下意識反抗起來,兩個女人頓時在地上扭成一團。

“吵死了。”趙景行不耐煩地微微一縮雙瞳,魏夫人、魏妍姿和方俞三個人全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甩飛了出去,撞到貴賓室對面的墻壁上,摔落下來。

魏宏這時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,任憑他平時有多八面玲瓏長袖善舞,這種情勢下也什麽都說不出來。他和他周圍的魏家人以及幾個保鏢,全都在夏然的冰異能籠罩下面,一動也不敢動,看見三人打起來,都不敢上前去拉架。

趙景行冷冷轉向魏宏,目光寒冽如冰,沈澱了兩千多年的恐怖威壓,從他的周身緩緩散發出來。

“魏家主,這三個人由我帶走,從現在開始,你可以當他們是死人了。”

“公子……”魏宏一驚,公子的手段他以前早有耳聞,這三個人會有什麽下場,可想而知,“他們畢竟沒有對二位造成實質性的傷害,求公子手下留情……”

“求我手下留情?”趙景行冷笑一聲,“魏家主,從尊夫人的敘述來看,你雖然並不是這件事的主謀,但一直都是縱容協助的態度,我還沒把你的帳算進去,你倒是敢向我求情?”

“可是……”魏宏的臉色一片慘白,那是他的老婆女兒,難道讓他就這麽眼睜睜地把她們交出去?

“不同意也可以。”趙景行目光更冷,帶上了一股極其血腥而危險的氣息,“魏家雖然在上京基地一手遮天,但我未必就動不得。等我滅了你們整個魏家,再去找這三個人也一樣,只不過到時候,你就是包括在其中的第四人了。”

魏宏自然也在趙景行的名單中。但魏宏作為魏家家主,掌握著上京基地的糧食命脈,現在如果直接殺了他,整個基地必然會陷入癱瘓,所以趙景行並不急著馬上對魏宏動手。魏家是一塊大骨頭,一下子砸不碎,必須慢慢地啃。

其實,趙景行自然可以用催眠術控制魏宏交出這三人,但他偏不。他就是要讓魏宏感受一下,作為上京基地最有權勢的人,卻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得不親手交出去給別人處置,這種感覺有多麽奇恥大辱。

魏宏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,臉色白得簡直像是要掉下石灰渣來。公子盡管平時並不插手基地裏的事情,但勢力在基地裏滲透得比任何人都深,從上次鬼蠶蠱事件後公子一手穩下整個基地的局勢,就能看得出來,他若是真的要滅了整個魏家,絕對不是做不到的事情。

但是,如果把這三人交出去能讓公子消氣的話,公子也許還不至於再來找魏家尋仇。現在魏家正處在奪權的風口浪尖,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公子,給自己增加一個最強大的敵人,實在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。

在心底掙紮了半天,魏宏終於還是一轉身,對其他魏家人和保鏢咬牙道:“我們走!”

這意思就是把那三人留給趙景行了。當年魏夫人使盡心機手段才逼著他娶了她,他對這個妻子其實感情有限,更不用說這次還幹了這樣的蠢事,不要也罷。至於女兒倒是有些可惜,但跟整個家族的前途比起來,還是沒有那麽重要,只能忍痛舍棄。

魏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會真的放棄自己和女兒,慌忙撲過去想去拉住他:“……阿宏!你難道要就這麽丟下我們?我們可是當了二十幾年的夫妻啊!還有妍妍……妍妍是你的親生女兒!你難道就忍心看著她落得一個慘不忍睹的下場?”

盡管她不知道那會是什麽樣的下場,但是她們已經把公子得罪狠了,看著他那副猶如修羅一般冷酷無情的神情,她就覺得整個人連骨髓裏都在發寒。

這個下場……絕對不會是死那麽簡單!

魏宏在原地頓了一下,終於還是硬起心腸,用力甩開了魏夫人扯住他衣角的手,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貴賓室。

魏夫人被甩得跌坐在地上,呆呆望著魏宏一步也不停頓地離去的背影,面色死灰,突然仰天狂笑起來。

“魏宏!我當年果然沒有看錯你,連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能夠毫不留情地拋棄在地獄裏面,有這份狠心,當真是成大事者……哈哈哈哈。”

她也瘋了。

……

這之後,趙景行讓下屬來研究所帶走這三人,而他本人則是和夏然回到了別墅裏面。

在研究所的時候他還是一身的寒意,臉色冰封霜斂,仿佛從獄界裏走出來的死神一般,但是一到家對著夏然,立刻就換了一種低聲下氣的賠罪姿態。

“小然,對不起,是我太不小心了……”

本來以為夏然之前表現得那麽通情達理,應該能原諒他這次的失誤,結果沒想到的是,夏然在外面跟他同敵共愾一致對外,到家裏就也跟換了一個人似的,雙臂抱著胸,鄙視地瞥他一眼,下巴朝天哼了一聲。

“居然被那種人算計,沒出息!”

趙景行:“……”

夏然繼續下巴朝天:“別以為我幫你擺平了這件事就代表我原諒你,那只是因為你是我的人,我不能容忍被那種惡心貨色玷汙。但是這次我很不爽,所以你給我去外面睡一星期的沙發!……哦不,睡到我消氣了為止!”

趙景行:“……”

弱弱地:“小然,你上次在半獸人基地裏答應過,不再給我下禁欲期的……”

夏然一臉無辜茫然狀:“……有嗎?我有說過嗎?你有什麽證據?有錄音嗎?有指印嗎?有簽名確認嗎?”

趙景行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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